【主巍生】我应你心愿而来10
沈巍从黑暗中醒来，四周太暗了，他什么都看不到。
“浮生？”沈巍双手在地上摸索。
“哎哎，你往哪儿摸呢！”
“对，对不起！”沈巍收回手。
“沈巍，你那儿有手机吗，手电筒开一下，这里乌漆麻黑的真难受。”
“没有。”
罗浮生摸了摸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什么都没有。
“这小神仙这次怎么这么不靠谱？什么都没给？该不会是他身边那个奇奇怪怪的黑衣人搞的鬼吧。”
嵬：“阿嚏！”
这时，门开了，刺眼的白光照了进来，沈巍和罗浮生同时眯起了眼。门外走进四个壮汉，他们每个人都至少有两米高，浑身肥肉，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却满是硬硬的肌肉。
为了好分辨，我们暂时给他们编个号。
壮汉NO.1:“今天就抓到这两个？”
壮汉NO.2:“快过年了，人贩子跟我们抢生意呢。”
壮汉NO.3:“你是不是傻，人贩子都是偷小孩和女人，你见过哪个人贩子偷男人的？”
壮汉NO:4走到罗浮生和沈巍跟前，踢了踢沈巍：“这种细皮嫩肉的，行吗？”
壮汉NO:2:“凑合着用吧，总不能让那位置缺着吧。”
壮汉NO:1“你们两个，乖乖地跟我们来，别搞小动作，不然，我这一巴掌劈下来，你们可就当场断气了。”
沈巍和罗浮生跟着这四个肥头猪脑的家伙走了出来，外面像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型农场，他们看到马，大象，等一下，农场里有大象吗？
额……总之，马，大象，狮子，黑熊，鹦鹉，这些毫无关系的动物都同样的，被关在一个个笼子里。
一个四岁大的小孩，穿着一身黑西装，打着黑领结，正拉着他母亲的手在撒娇。罗浮生和沈巍经过时，听见那小孩说：“曼姐，今晚还来吗？”那女人一脸厌恶地甩开了小孩的手：“滚，就你那玩意儿，我自己摸都比你舒服。”
女人发觉有新面孔，便转过身来，视线在沈巍身上停了一下，再转移到罗浮生身上，玩味地把罗浮生从上到下打量了个够。
沈巍心中反感顿生，他稍稍加快脚步，挡住了女人的视线。
四个壮汉带着沈巍和罗浮生来到一座巨大的帐篷前，那帐篷足有200平米大，是用土黄色的牛津布做的，帐篷顶端插着一面红色的旗帜。
他们进入帐篷，帐篷里有许多小隔间，有的放着各种不同的道具和奇怪的服装，有的挤着三四个长相怪异的人，还有的关着门，里面发出奇怪的声音。
壮汉NO.3打开其中一个隔间的门，冲里面喊了声：“丑！”
一个穿着小丑服的男人走了出来。那男人的头发很乱，额前的刘海中分稍稍挡住眼睛，脑后扎一根小辫子。他的眉眼十分深邃，看着你的时候，就像一个深情的英国绅士。
丑举起右手，手掌在空手打了两个圈，又划了个半圆的弧，将右手放于腹前，左手放在腰后，鞠了个躬，行了个夸张又标准的绅士礼。
“中午好啊各位，找我有什么事吗？”丑问。
壮汉NO.3说：“这两个是新来的，你把上两个的本事教他们一下，一周之后上场，别耽误了，不然，你这周的工资可就没了。”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丑又做了个绅士礼，他的背低低地弯下，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直到四个壮汉从拐角消失，他才抬起身，看了看沈巍和罗浮生，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亲爱的朋友们，请吧。”
罗浮生和沈巍走进这个昏暗的隔间，或者说，小丑的房间。
房间里三个角落摆着三张一米二的单人床，其中一张床上胡乱扔着几件素色衬衣，显然，这是小丑的床。他的床边放着一张极小的木桌，木桌上立着一块比人脸稍大一点的长方形镜子，桌面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和一盏煤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丑，你们也可以叫我小丑。”丑开心地说。
“你好，我叫沈巍。”沈巍回答道。
罗浮生：“罗浮生。”
“你好沈巍，你好罗浮生！”丑分别跟沈巍和罗浮生握了握手，说，“很高兴认识你们，那么为了我这周的工资，我们现在就开始学习好吗？”
“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吗？”沈巍问。
“还不够明显吗？”丑瞪大了眼睛，“这里是马戏团呀！”
“马戏团？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罗浮生问。
“回哪儿去？”丑问。
罗浮生被问住了，在这个世界，他和沈巍没有落脚点。
“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可能还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丑耐心地解释说，“你们被绑架了，而我这里正好缺人手，所以你们被请到这儿。”
“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快学会上两个住在这间房间里的人的技能，在下周马戏团表演之前，能代替他们俩上场，否则，不光你们，连我，也会被拖累。”丑看着对面二人脸上的表情，这表情他太熟悉了，他已经不知道从多少张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了，惊讶，愤怒，无措。
沈巍迅速理清头绪，他看了看另外两张放着被褥的床，问：“之前住这里的人呢？”
丑笑着说：“他们不好好工作，总想着逃跑，已经被打死了。”
罗浮生和沈巍对视了一眼，沈巍走到其中一张空床上坐下，说：“我们现在开始学吗？”
“对。”丑笑了，这两个人比上两个，看上去要聪明一点。
丑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不锈钢平底碟，手指顶着碟底，轻轻一转，平底碟就转了起来。丑一根手指顶着碟子，一边对沈巍和罗浮生说：“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吧，这个碟子呢，像我这样，用一根手指顶着，能转一分钟就行。”
丑的话说完，碟子仍在快速转着，他手指转了个弧度，碟子就旋转着飞向罗浮生，罗浮生轻松接住。
罗浮生将碟子握在掌心，然后向上一托，碟子就从掌心旋转着到了指尖上，罗浮生看着丑，平底碟在指尖高速旋转。
“是这样吗？”罗浮生问。
“很好，”小丑惊奇道，“你有做小丑的天赋。”
罗浮生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该当作夸奖还是讽刺。
沈巍从罗浮生手中接过碟子，有点不知所措。罗浮生在心里偷笑，沈巍一看就是个书呆子，肯定对这种杂耍不在行。
“来，我教你！”罗浮生大大咧咧地说。
“转篮球会吗？你把它当篮球转就行了。”罗浮生说。
“咣当”，碟子掉了。
“这样，”罗浮生捡起碟子，“你看我的手，这样用指腹一转，就行了。”
沈巍看过罗浮生的示范，点点头，接过碟子。
“咣当”，碟子又掉了。
罗浮生：“丑，你教他，我表达能力不太好。”
丑接过碟子，轻松地让碟子在指尖旋转：“就这样，懂了吗？这样，很简单的。”
沈巍：“……”
看来丑和罗浮生，都不太擅长教人。
沈巍只好自己研究，好在他的特长就是学习，一个小时后，在罗浮生和丑的掌声中，碟子在沈巍的指尖上，转了一分钟。然后“咣当”一声，掉了，一秒也不多。
“非常好，你们俩个是我这么多年来，教的最轻松，学的最快的学生。”丑表扬道。
“谢谢。”沈巍说。
“那么我们开始学下一个项目。”
丑从床底找出一张旧报纸，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他把旧报纸撕了一半，把这剩下一半的报纸对折两次，折成一个带着半圆弧度的长筒。
小丑仰着脸，把长筒立在鼻子上，他一边顶着报纸，一边斜眼看着罗浮生，模样十分滑稽。
“就这样，没什么技巧，用鼻子顶着，保持平衡就可以了。”
罗浮生接过报纸，放在自己的鼻子上，报纸稳稳当当地立在他的鼻子上，十分轻松。罗浮生冲沈巍挑眉，沈巍接过报纸，头微仰着，将报纸立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罗浮生和小丑同时屏住呼吸。
沈巍松开手，报纸没有掉。
罗浮生略微有点失望，小丑大笑着说：“我的眼光很准，你们两个的确是我教过的最棒的学生。”
丑弯腰爬进床底，从床底深处找出三个小球，他左手拿一个球，右手拿着两个球。右手往空中一抛，抛出其中一个球，下一秒便抛出第二个，左手中的球被抛到右手，空中最先掉落的那只球便被左手接住，就这样不停抛不停接，三只球在空中形成一个三角的虚影。
“耍球是小丑必学的一个基本功，我相信，对你们来说一点也不难。”丑把球递给罗浮生，对他信任地点点头。
罗浮生拿着球，垫了垫，把第一个球抛到空中，接着抛出第二个球，他有点手忙脚乱地接住掉下来的球，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至少没让球掉在地上。
五分钟后，罗浮生熟练地把耍玩着三个球，顺时针，逆时针，好像不是用手，而是用意念控制的。
沈巍从罗浮生手中接过球，他有点为难地看着罗浮生，罗浮生笑着说：“这个不能光靠理论，更重要的是要有手感，你多试几次，慢慢地就能接住了。”
于是，沈巍练了一个下午。
“罗浮生，优等生，沈巍，中等生。”丑下了结论。
“不过，你这个中等生，也是高于平均水平的中等生。”丑拍拍沈巍的肩膀。
“肚子饿了吗？饿了的话我们去吃饭吧。”丑打开房间的门，“顺便认识些新朋友，我敢打赌，你们会很受欢迎的。”
沈巍和罗浮生跟着丑来到一个摆着长方形木桌的房间，这张桌子可以坐10个人，每个人的位置上都放着陶瓷餐盘和碗勺。
“这是餐厅吗？”沈巍问。
小丑笑了一声，说：“如果你的意思是，吃饭的地方，是的，这就是餐厅。”
罗浮生随便挨着沈巍坐下，他拿起跟前的盘子好奇地看着，盘子有点脏，盘子边沿写着一行字：“Ringling”。
这时，又有人进来了，一个穿着肤色花纹紧身衣的男人走了过来，他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说：“新来的？”
罗浮生这才看清，那男人的上身根本没穿衣服，他的皮肤上画满了各种图案的刺青，连脖子上，脸上，耳后也全都是。
“这位是纹身人。”丑介绍道，纹身人冲罗浮生和沈巍点点头。
沈巍：“你……你好……”
外面闹哄哄的，又有一帮人拥了进来。
“听曼姐说，新来的两个人跟丑一样是正常人，而且还长得很英俊。”一个男人进来了，他一直搭着另外一个和他长得一摸一样的男人的肩膀，这显然是对双胞胎兄弟。
“的确很英俊。”双胞胎中的另一位说。
他们在沈巍和罗浮生对面坐下，自始至终都是搭着肩膀。
“你好，我们是连体双胞胎。”
罗浮生僵硬地笑着说：“你们好，你们叫什么名字？”
“刚才说过了，我们叫连体双胞胎，如果你嫌名字太长不好念的话，叫双胞胎也行。”其中一个双胞胎说。
“啊？你们没有各自的名字吗？我是说，如果有人要找你们俩其中一个，那该怎么办？”罗浮生惊讶地问。
“我们俩是一体的，不会有人单独找我们其中的一个，除非，他拿刀把我们砍开。”连体双胞胎说。
罗浮生明白了，虽然他们有两个脑袋，还有另外独立的一只手和两条腿，但他们是连在一起的，找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和同时找他们两人，有什么区别呢？对他们来说，他们，就是一个人。
一个女人拉开罗浮生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她是之前在农场的那个女人。女人十分漂亮，她伸出一只手指，勾着罗浮生的下巴，向罗浮生抛了个媚眼：“小帅哥，叫什么名字？”
罗浮生朝沈巍这边挪了挪椅子，尴尬地笑着说：“我叫罗浮生。”
罗浮生虽然平时油腔滑调，偶尔口头调戏一下老实人，但也实在是没见过多少风月场面，面对这种主动又裸露的攻击，只觉得又尴尬又不自在。
“罗浮生？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可以叫你浮生吗？”
女人又挪近了几分，性感的胸脯低低地压向罗浮生：“我是这里唯一的女人，你可以叫我曼姐，如果你有那方面的需求，可以找我，我很乐意给你插队。”
罗浮生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调戏，他满脸通红，下意识地看向沈巍，向他求助。
沈巍伸出手臂将罗浮生揽在怀里，顺便用手背将曼姐推开，他朝曼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神犀利地像藏了把刀。
“不好意思，他不需要，他有我。”
罗浮生惊讶地回头看着沈巍，沈巍现在的表情，就像在说一件事实。
“哟，还挺护食的。”曼姐看着沈巍，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目光在沈巍的鼻子和手指上停留了一下，暗示味十足，沈巍的耳朵红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小孩的咆哮声，接着“啪”，“啪”两声，小孩安静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西装，打着黑领结的孩子，一手拿着一条长鞭，一手牵着一只比他高两个头的猴子走了进来。
“这死猴子怎么都养不熟，都一个月了，还乱咬人。”
那孩子长着一张中年男子的脸，脸上坑坑洼洼，蓄着一下巴胡子，这是一个侏儒。他将绑着猴子的绳索套在椅背上，再爬上椅子，拿起桌上的筷子敲着碗大喊：“开饭了开饭了！”
一个高高瘦瘦的瞎子提着两个水桶走了过来，一个水桶装着米饭，另一个水桶装着鸡蛋炒西红柿炒豆荚炒猪肉炒……总之就是大杂烩。
瞎子举着饭勺，给每个人身前的盘子上都舀上一勺饭，再盖上一勺大杂烩。
大家开吃。
罗浮生看了看眼前的饭，轻声问沈巍：“如果我把它想象成盖浇饭，会不会好吃点？”
“什么是盖浇饭？”双胞胎问。
“就是跟这个差不多的一种饭。”罗浮生解释说。
“哦，那这盖浇饭味道可不怎么样。”双胞胎说。
沈巍看着蹲在桌角的猴子，它静静地盯着大家盘子里的饭，显然是很想吃，但却并不吵闹。
“他不吃吗？”沈巍问。
“它不听话，老板说饿几天就听话了。”侏儒说。
罗浮生抬头看了看那只猴子，猴子身上的黄毛很长，脸上的毛也很长，它手长脚长，就像一个人类小孩。
“他是个孩子！”罗浮生惊奇地说。
“不是，它只是个毛猴。”侏儒说。
沈巍皱了皱眉，他起身来到毛猴身边，蹲了下来，伸手试探性地想去摸它的脑袋。
“小心，它会咬人。”侏儒提醒道。
沈巍动作缓慢地把手搭在毛猴的脑袋上，毛猴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并不排斥沈巍的示好。沈巍轻轻地拨开他脸上的长毛，他看见长毛下是棕色的人类皮肤。他摸了摸毛猴的耳朵，那是人类的耳朵。
“他是个人类小孩。”沈巍颤声问，“你们从哪抓的他？”
纹身人说：“一个月前，老板去山里玩，回来就带了这个家伙，说是好好训练，能吸引一大批观众，可惜这崽子一直不肯合作，打也打了绑也绑了饿也饿了，真是，倔得跟头驴似的。”
“你们饿了他多久？”沈巍问。
“五天吧。”纹身人想了想说，“再饿下去就要死了。”
“交给我吧。”沈巍抬眼看着侏儒说，“我保证能教好他。”
————
1.丑教巍生杂技的那几项，画面还原参照哥哥的《幻乐之城诞生记之朱一龙》
2.巍巍鼻子高，手指长，说明……
3.Ringling马戏团，中文名为玲玲兄弟马戏团，，美国最古老的的马戏团之一，因虐待动物而被动物保护组织抵制，2017年彻底解散。丑所在的这个马戏团，借用了玲玲马戏团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