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巍生】我应你心愿而来11

沈巍想解开绑在毛猴脖子上的绳子,被侏儒阻止了:“别解开,这畜牲逃得可快了。”

沈巍便解开绑在椅背那段的绳子,他摸了摸毛猴的头,柔声说:“小朋友,我们到桌子上吃饭好吗?”

“可没它的份,”侏儒说,“这里每个人的饭都是固定的,除非你愿意把你的那份给它,不过,你就要饿肚子了。”

沈巍没有理会侏儒,他一手拉着绳子,一手牵着毛猴的手,让他坐自己位置上。

罗浮生把他和沈巍的椅子并在一起,让毛猴坐在他和沈巍中间,毛猴看了看罗浮生,便跳到了椅子上,蹲了下来。

罗浮生把他的饭分出一半,说:“来,小朋友,这一半给你。”

毛猴盯着饭看了老半天,咽了口口水,又回过头看着沈巍,沈巍也把自己的饭分出了一半,他对毛猴笑笑,说:“吃吧。”

罗浮生把自己的勺子递给毛猴,毛猴得到沈巍的同意后,呼哧呼哧地用手扒饭,期间还被噎着了。

罗浮生默默地收回了勺子。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用一种“有病”的表情看着罗浮生和沈巍。丑说:“等他们再呆上一段时间,估计就不会对这猴子这么友好了。”

 

晚上,小毛猴蹲在沈巍的床上,罗浮生和沈巍并排蹲在地上,两人的胳膊都架在床上杵着脸,看着这个小家伙。

“我们可以把他的毛剪掉,让他变成一个普通孩子。”罗浮生说。

“不行。”沈巍说。

“为什么?”罗浮生问。

“你看。”沈巍把毛猴脸上的毛一点点掀开,露出浓密的眉毛,深刻的双眼皮,再下面是挺拔的鼻梁,小巧的嘴唇。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人类男孩。

“在这里,漂亮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沈巍说。

罗浮生不愿深入去想这件事,他点了点头,问:“嘿,小猴,你几岁了?”

小毛猴看着罗浮生,没有说话。

“他是不是哑巴?”罗浮生问,“他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他应该听不懂,”沈巍说,“他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猴子生活在一起,所以生活习性跟普通的猴子一样,长期的野外生活让他的外形接近于一个野兽。比起猴子,他更应该被称为野人。”

罗浮生把毛猴的手掌摊开,他的手心全是茧子。

“给他取个名字吧,毛猴毛猴的,不好听。”沈巍说。

“叫小黄?”罗浮生提议。

沈巍:“……”

罗浮生:“小毛?”

沈巍:“……”

罗浮生:“那你说叫什么?”

沈巍:“我不太擅长起名字。”

“有了!”罗浮生看着毛猴亮晶晶的眼睛,说,“叫小野,沈小野,怎么样?”

沈巍皱着眉头:“为什么姓沈?”

“是你领来的,当然跟你姓,难不成叫罗小野?”罗浮生说。

沈巍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挺不错,说:“就叫沈小野。”

“沈小野,沈小野,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名字。”罗浮生拉着沈小野的手说。

沈小野仍是一脸迷茫。

 

“我们教他说话吧,让他从爸爸妈妈学起,慢慢的会说其他词语,然后会说句子,就像别的孩子一样。”罗浮生跃跃欲试,想像着沈小野在他的教育下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野猴变成才貌双全的霸道总裁。

“小野,跟我说,妈——妈——”罗浮生说。

沈巍:“爸——爸——”

罗浮生:“妈——妈——”

丑:“叔——叔——”

 

罗浮生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丑,他冲丑嚷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吓死我了你。”

丑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背靠着墙壁,说:“我在后面看你们老半天了,实在不忍心打扰你们夫妻俩给孩子做早教。”

罗浮生的脸一下子红了:“你在胡说什么呢!谁是夫妻俩了?”

“不是吗?”丑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刚才吃饭的时候,沈巍的反应那么霸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难道,你们只是炮友?”

罗浮生的脸更红了,连带着耳朵和脖子也红了:“我们不是炮友!我和沈巍清清白白什么关系也没有!”

沈巍:“……”

丑看向沈巍,沈巍推了推眼镜,说:“我们,只是朋友。”

 

晚上沈小野和沈巍睡一张床,罗浮生和丑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周围漆黑一片,沈巍坐了起来,问:“丑,可以点盏灯吗?我晚上关了灯睡不着。”

丑打了个哈欠,说:“可以,但是灯钱得从你的工资里扣。”

“没关系。”沈巍点亮了煤灯,又回到自己的床上,给沈小野掖好被子,摘下眼镜,睡觉了。

 

 

接下来的一周,丑每天教沈巍和罗浮生杂技,罗浮生学的比沈巍快,于是,在沈巍练习的时候,罗浮生就教沈小野说话,改正他一些动物的动作。

“小野,右手拿着勺子,像这样,对啦很好!”

在沈巍终于学会了抛五个彩圈的同时,沈小野也终于约会了用勺子吃饭。

 

“今晚你们就要登上人生中的第一个舞台了,别紧张,”丑说,“老板今晚也在,要是表现的好,说不定可以加工资,要是表现不好,可能就要被拉去做苦力了。”

丑用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给自己化妆,他在自己脸上涂上一层厚厚的白色油彩,再在眼睛处用黑色油彩画了两个大熊猫眼,鼻尖用红色油彩画了个实心圆,唇部顺着唇线画了个巨大的红唇,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丑给自己画完妆,又拉过罗浮生,给他画了个一模一样的小丑妆,正想给沈巍画时,房间门被人推开了,纹身人捂着肚子走了进来。

“丑,你们这人多,排一个人帮我转场吧,我吃坏肚子撑不住了!”说罢便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奇怪声音,纹身人捂着肚子跑了,留下一屋子怪味。

“呕!”丑被纹身人的屁臭的想吐,罗浮生和沈巍也很不好受,只有小野没什么反应,想来是野外什么奇怪的味道都有,他早就习惯了。

“罗浮生你今天必需得上场,你太有天赋了,被老板看到肯定会加工资的,”丑说,“沈巍你去转场吧,动作麻利点,别耽误后面的演出就行。”

转场,就是转换场景,简单的说,每一场表演结束,都需要有人把舞台上的布置换成下一场表演所需的场景。

沈巍点点头,说:“好,小野跟我一起吧,好吗?”

沈小野懵懂地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马戏团的表演准时开始。舞台前坐满了观众,舞台上的大象站在一个小圆凳上,仅靠后腿站立,前腿收起,长长的鼻子垫着球。

狮子张着大嘴,让侏儒坐在它的舌头上,一个喷嚏,台下的观众倒吸一口凉气,狮子重新张开嘴,侏儒开心地冲着观众挥手,庆祝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

轮到罗浮生和丑了。沈巍快速地跑上舞台,在舞台上摆上一排圆凳,下台时,沈巍扫了一眼观众席。

观众席的角落里,一个穿着土黄色格子衬衫的男孩正期待地望着台上,等待着今晚他最期待的演出。沈巍收回视线,无意中与一个肥胖的男人对视了一秒,便匆匆跑下了台。

罗浮生上场前还紧张了一下,当他面对下面的观众开始表演时,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他滑稽的动作引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可他们的笑并不带着善意和尊重,只是把你当作一个逗乐的戏子。

罗浮生的眼睛扫过台下每一位观众,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找到了,一个穿着暗黄色格子衫,背着背带的男孩儿。他不像别的观众那样笑得四仰八叉丑态毕露,他甚至都没有看罗浮生,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停留在丑的身上。男孩的嘴角噙笑,眼中满是温柔和欣喜,他的目光随着丑在台上的移动而移动。

 

表演结束,罗浮生和丑鞠躬致谢,接着,所有的演员动物都来到台上谢幕。

“丑,收钱了!”

丑拿着一个黑色的魔术帽,脚步轻快地跑到台下,低着头,向每一位观众讨钱,观众们纷纷把钱丢进丑的魔术帽内。

丑来到观众席的角落,拿着魔术帽躬着身,对面的男孩却迟迟没有给钱。

“你好,你今天的表演真棒。”男孩紧张地说。

丑躬着身体,头低低地俯向地面。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男孩问。

丑举着帽子的手垫了垫,男孩放了一把硬币进去,丑又去收别人的钱了。

收了一圈的钱,丑低头走到最后一个客人跟前,将魔术帽朝客人递着,身体仍然低低地压着。一只白净的手往黑色的帽子里放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丑愣了愣,抬起了头。

男孩与丑对视着,他紧张地笑着,有点磕巴地说:“送,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我不是女人,不喜欢花。”丑说。

“这不是普通的花,这是玫瑰,是送给爱,爱人的。”男孩的脸红了。

丑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正想说点什么,清场的人来了。

“丑,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老板那儿交钱。”

 

 

丑从老板那回来时,沈巍正在给沈小野洗脸,罗浮生坐在床上卸妆。丑看着沈巍给小野洗好脸,擦好手,给他盖好被子。

当沈巍准备上床睡觉时,丑叫住了他:“沈巍,老板找你,跟我来。”

罗浮生直觉有点不对劲,他拦住丑,问:“这么晚了,老板找他有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找他?”

丑冷冷地看了一眼罗浮生,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罗浮生皱了皱眉:“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浮生,”沈巍说,“你在这里照顾小野,我去去就来,放心不会有事的。”

罗浮生还想说些什么,丑现在的表情令他非常的不安。

“回去吧,别让丑为难。”沈巍说。

 

 

沈巍跟着丑走出马戏团的大帐篷,丑一路都没说话,等他们来到一个独立的小帐篷前,丑才停下脚步,他看了看沈巍,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进去吧。”

沈巍觉得丑的表现有点奇怪,知道老板找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他做了心理准备,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去。

帐篷内灯火通明,一个肥胖油腻的男人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沈巍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刚才在台下与他对视的那个男人。

沈巍微一点头,说:“老板。”

老板那双老鼠般的眼睛盯着沈巍的脸贪婪地看着,他问:“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沈巍。”

老板上下打量着沈巍,似乎想把他身体的每个部份都吸进眼里,他冲沈巍招了招手,说:“过来。”

沈巍上前两步。

“再过来点,到我跟前,放心,我不会吃了你。”老板边说边哧哧地笑了,笑声带着明显的兴奋。

沈巍没有动,他皱着眉,厌恶又抵抗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腹肥肠的男人。

“过来,如果你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的话。”老板失去了耐心。

 

 

罗浮生看着刚刚睡着的小野,眉头紧缩。他心里非常地不安,罗浮生看了看桌上那个破旧的闹钟,已经十一点了,那么晚了,为什么要单独叫沈巍过去?沈巍今天没有上台表演,所以不存在表演得不好被拉去惩罚。难道老板嫌他转场太慢?不会啊,沈巍的转场并没有耽误他们的表演啊。

正胡思乱想着,丑回来了。罗浮生赶紧上前,他看了看丑身后,问:“沈巍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丑没说话,绕过罗浮生,走到自己的床位,背对着罗浮生躺下。

罗浮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心脏砰砰地跳着,他走到丑的床边,揪着丑的领口将他直接提得坐了起来。

“沈巍呢?沈巍呢!?”

“他今晚不会回来了。”丑淡淡地说。

罗浮生一愣,然后将丑的衣领揪得更紧了:“什么意思?你说清楚!那个什么老板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丑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慌张的罗浮生,说:“老板半夜三更要找一个漂亮的小罗罗,能有什么事?”

罗浮生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了,他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随即松开丑,快步走到门前,又返身将丑拉了起来:“带我去找老板,快啊!”

沈小野一惊,睁开了眼,他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揉了揉眼,坐了起来。

“罗浮生,没用的,你救不了他,你知道老板身边有多少打手吗?你知道这些打手打死过多少不听话的人吗?在这里,想活下去,就要学会听话和听不见。”丑的声音冷静,清醒,残酷。

罗浮生只觉得血压上升,直顶着脑壳,他拿过桌上的一把剪刀,顶着丑的脖子:“告诉我他在哪!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门声响,罗浮生和丑同时回头,沈巍回来了。

沈巍的眼镜不见了,他的头发有点乱,嘴角乌青带了点血,粗布衬衫皱巴巴的,第一个钮扣开了。

“沈巍!你没事吧?”罗浮生握着沈巍的胳膊,打量着他的上下,“你,你有没有事?”

沈巍笑了笑:“没事,跟人打了一架,好久没锻炼了,有点失误。”

“你把老板打了?”丑问。

“没有,”沈巍说,“我把他身边那几个打手打了。”

“……”

“都休息吧,很晚了,”沈巍说,“小野,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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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带小毛猴玩了。

马戏团里的人所谓的工资,就是每周分点小钱,他们可以用这笔钱让可以出去的人(看管的,抓人的)帮忙买一些东西,但是他们是不能踏出马戏团一步的,要是被抓住就是打死的结局。

马戏团里的生活是我乱编的包包们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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